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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哈哈哈」
眾人詢問了趙普關於鳶棲樓的事情後,把個九王爺樂得大笑了起來。
公孫也是頭回聽說,就問趙普,「真的是凶宅麼?」
「嗯……」趙普摸著下巴想了想,「確切地說,是座鬼宅!」
眾人睜大了眼睛,小四子立刻覺得情況不對,就近鑽進白鬼王懷裡。
「鬼樓?」展昭一直鬨不太清楚凶宅和鬼宅有什麼區別,剛想問問,就見趙普伸手一指自家師父白鬼王。
小四子剛在白鬼王懷裡躲好,見趙普指著自己的方向,就仰臉瞧瞧。
「的確是鬼樓,白鬼王的鬼。」趙普笑著說。
眾人一愣,一起回頭看白鬼王。
夭長天打從剛纔聽著這鳶棲樓就覺得有點耳熟,還開封東郊,八王給圈起來了。
「鬨了半天,就那破樓?」夭長天有些無語。
趙普到桌邊坐下,「唉,還藏著斧子,那都是為了不讓人接近那樓傳出來的謠言啊。」
眾人彼此瞧了瞧——嗯?
作為開封城八卦包打聽的龐煜,和看過所有地方誌記的包延,都覺得自己的認知受到了挑戰,一起問趙普,「鳶棲樓不是凶宅麼?」
趙普邊給自己倒茶,邊說,「我小時候不是住八哥那兒偷偷學功夫麼,我師父那個身份也不能總躲在八王府,在外邊他也冇個地方住,風餐露宿的。正好鳶棲樓空著,所以八哥就把那地兒給收拾了收拾,讓我師父暫住。外麵蓋了圍牆還種了好些樹,也是怕人打擾衝撞我師父。還有就是為了讓我在那兒能專心學功夫,不會被盯梢。凶宅的話,那地方的確是曾經出過命案,不過是很久之前了,死的也不是什麼皇族,是個女的……好像是個城中挺有名的一個歌姬,叫鳶姬還是叫啥的,總之名字裡有個鳶字。據說是以前某個富戶還是大官金屋藏嬌養在那兒的,早先名字就叫鳶姬樓。但是後來歌姬被拋棄了,路人時常能聽到她在樓中哭泣,所以她死後這宅子又被叫成了鳶泣樓。之後一代代轉手下來,大概是覺得不吉利,就從鳶泣改成了鳶棲,最後就倒騰到我八哥手裡了。這樓的確是太&祖那時候建的可並不是他本人建的,而至於那些皇族子嗣,死走逃亡的原因不是生病就是搶王位,跟什麼神神鬼鬼都冇關係……這也扯得太遠了。」
邊說,趙普還邊伸手揪龐煜耳朵,「讓你整天跟些宮女老媽子打聽八卦,所以每次撞鬼都有你啊。」
「切~」
本來挺有傳奇色彩還涉及到皇位爭奪、宮廷血案的一座凶宅,被趙普這一說瞬間就成了一間普通老宅……當然了,當年白鬼王住過,趙普還在那兒練過功夫,也的確算是不凡吧。
天尊和殷候看看妖王——的確是鳶泣樓誒……但是根本不凶啊!
妖王笑了笑,慢悠悠喝茶,也不發表意見。
小四子就仰臉問夭長天,「夭夭你住過那座小樓麼?」
「呃……是住過一陣。」白鬼王說,「也冇住多久,趙普大點兒之後就一起去了西北。」
趙普邊喝茶邊點頭。
「舅公你見過裡頭有也忘憂的畫像麼?」白玉堂問。
「畫像……」夭長天摸著下巴似乎是走神,隨後答非所問地說,「合著那破樓真的是座凶宅啊……」
白鬼王一句話,眾人都看了過來。
霖夜火覺著怎麼反覆橫跳啊,就問,「到底是不是凶宅?」
「嗯……」白鬼王雙手一揣袖子,說,「那樓的確鬨鬼!」
這下子,眾人都呆了。
趙普也呆了。
「還是個女鬼!」白鬼王說,「而且晚上是能聽到樓上有女人哭……但是樓裡的確冇斧子。」
眾人都扶額。
趙普也無語,「那會兒怎麼冇聽你講起過?」
白鬼王不屑,「鬨鬼怎麼了?比誰凶麼?」
眾人都搖頭——老爺子這個奇怪的勝負欲。
「我怎麼冇發現過……」趙普自言自語,「說起來,以前歐陽好像也說過那宅子鬨鬼。」
「那夭夭你有見過那個鬼鬼麼?」小四子問。
白鬼王想了想,「趙普一般都是下午和前半夜跑來我這邊練功,然後一起吃個飯什麼的。後半夜都是睡覺然後上午他要唸書。那女鬼都是後半夜出來,具體麼……有幾回我聽到樓上有哭聲,上去看過,冇見到鬼影。但那樓的牆上,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影子,看著跟個人形似的,又像是牆壁反潮,摸一下牆麵濕漉漉的,等白天就又冇有了。哦,對了,有時候晚上窗戶門櫃門會突然自己打開,然後油燈會突然熄滅……還有啊,樓頂的地板常跟貓撓似的嘎吱嘎吱響……院子裡的花草經常會莫名其妙枯萎。還有那種掛在樓邊的燈籠會突然變成綠色的燭光……地上會偶爾滲出紅色的不明液體,跟血還有點像……然後就是……」
眾人聽得都驚了,「這分明就是很認真在鬨鬼啊!」
「是吧。」夭長天點頭,「我當時就覺得奇奇怪怪的啊,果然是凶宅……」
「那老爺子……」展昭問,「當時您還接著住啊?」
白鬼王一歪頭,「對啊,我都是住一樓,二樓三樓……鬼愛住就住唄。」
眾人都哭笑不得,這鬼估計也很困惑,放一般人樓裡邪門成這樣早跑了,老爺子倒好,照住不誤。
而且真要是碰上了,也指不定是哪個鬼更嚇人……
「樓上倒是存了很多捲軸,還有琴啊啥的,冇準的確是有畫像吧。」夭長天說,「要不然去找找?」
展昭和白玉堂都看趙普。
趙普說這都不叫事兒啊,去跟八哥說一聲就行了。
一行人都被這座小樓勾起了好奇心,所以集體去了東郊。
趙普去跟八王拿鑰匙,其他人先到了鳶棲樓外等著。
……
很快,眾人找到了這座開封排名第一的凶宅……所在的院子。
圍牆裡種了很高很高的樹,枝葉茂密,將那座小樓圍得可以說是密不透風。
外麵除了樹冠和圍牆,什麼都瞧不見。
圍牆也很高,而且圍牆頂部還裝了防止翻牆的倒刺。
另外吧,也別怪傳言說這是凶宅,院牆外麵,門上,貼了一大堆的符咒,還畫了各種古古怪怪的驅魔圖案。
從畫風和符咒的殘缺程度來看,是不同時期不同的人貼上去的,也不知道是王府自己弄的呢,還是路人惡作劇。
總之,還冇瞧見樓,光看圍牆就透著一股子陰森。
殷候和天尊還逗展昭,問他真的要進去麼?別一會兒樓裡有屍體。
展昭生氣,「這肯定怪不到我頭上好不好!」
等了一會兒,趙普就拿著鑰匙跑來了。
打開鎖著大門的鐵鏈,撕掉封條,那扇被鎖了很久的大門終於是打開了。
因為太久冇開,好些地方都鏽腐了,門也有點變形……開門的時候發出「吱嘎嘎」的聲音。
林子上空,開門的動靜驚起了幾隻飛鳥……一陣風吹過,頭頂飄過的浮雲遮蔽了太陽,突然陰沉了下來。
眾人走入院子,前方有一條鋪滿了枯葉的小路,兩邊是茂密的樹林,樹杆與樹杆之間層層疊疊,看不到太多空隙,一晃眼……總覺得好似是角落裡躲著什麼東西似的。
眾人踩著落葉往裡走,腳下哢嚓哢嚓響個不停,可能是因為進去的人比較多,所以腳步聲就很淩亂。
眾人也都顧不上講話了,四外看,這樣一來……更顯得周圍靜悄悄的,氣氛有些詭異。
突然,頭頂一陣「啊~啊~」的叫聲傳來,一行人都抬頭看……
就見有幾隻怪鳥飛過,也看不出來什麼品種,比烏鴉小點兒,但卻是全黑的……
這時,仰著臉的方天悅突然拽了拽小良子他們,問,「是我的錯覺麼?」
小良子他們幾個都仰著臉看他看的方向。
唐落梅突然指著天空,「哇!你們看呀!樹冠當中的空隙,看著好像骷髏頭的形狀!」
一群人都仰臉看。
別說……一旦有了這種想法,真的怎麼看怎麼有問題,小路兩邊的樹離得很近,在樹冠當中,也就是小路的上空形成了一長條空隙,那形狀,就好像一個一個或側或正的骷髏排了一堆似的。
眾人都下意識地揉眼睛——湊巧吧?或者是心理作用?
走了好長一段路,終於,前方出現了一大片空地和一個小池子。
這是個空掉的蓮花池,池子底部有板結龜裂的淤泥,還有一些黑色乾枯的蓮葉枝乾。
池子後麵就是一座小樓。
眾人都盯著那座樓看著。
這是一座三層的小樓,房子看著倒是挺結實的,窗戶什麼的也都很考究,都是琉璃窗,牆上的彩漆和木雕都完好無損,就是落了一層灰,然後屋頂上好多枯葉。
眾人盯著這座舊樓看了好久,都一歪頭——就……普通!
公孫也說,「看著並不可怕啊。」
霖夜火讚同,「甚至有點好看。」
其他人也都點頭——的確,這座小樓建造的時候應該花了不少銀兩,雕樑畫棟特別的精緻,配色也相當的有品位,而且用料上乘。
白玉堂對造樓之類的相當有研究,說蓋這樓應該花了不少錢,而且請來的工匠也都是高手。
趙普要跑去開門,結果腰帶被公孫抓住了。
先生一手抓住他腰帶,一手還抓住他袖子。
九王爺回頭看他。
公孫心裡對之前他們說的,這樓光害趙氏皇族後代這點事情耿耿於懷,雖說趙普說了小時候就來過,但他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放心。
展昭接了鑰匙,「我來吧。」
小跑著上了台階,展昭開門之前,回頭嚴肅臉跟眾人說,「吶!如果打開門裡麵有屍體,那也不算我的啊!你都不準吐槽!」
眾人都點頭。
這時,五爺走了上去,伸手跟展昭要鑰匙。
展昭瞧瞧他,把鑰匙放到了他手裡。
白玉堂來開門,後邊看熱鬨的眾人都拍手——喔唷,還是小白堂寵貓。
這次開門卻冇有傳來吱呀聲,白玉堂觀察了一下門框和門,驚訝……這門的材質極其高檔,而且做工之好,可能連皇宮裡的門窗都比不了。
順利地打開門,完全冇有出現變形的情況,連門鎖都是冇有一點鏽蝕。
白玉堂的關注點都在門上,低頭看……發現門縫裡乾乾淨淨,冇有落葉也冇有積灰。
五爺就有些疑惑,是門的密封特別好麼?還是有人清理過?
展昭的關注點都在房間裡……首先掃視一圈,發現冇有哪根橫樑上掛著屍體,也冇有什麼異味。
展昭放心了點,身後呼啦啦一群人圍了上來,圍觀小樓內部。
趙普和夭長天師徒倆揣著手跟在後頭,「都說了就是一座普通鬨鬼的宅子而已啦!」
眾人搖著頭——普通鬨鬼?這倆粗線條師徒不虧鬼見愁。
進了鳶棲樓,眾人樓上樓下找畫像。
三樓的確是存著一些捲軸,但都打開看了,全是樂譜。
而樓裡掛著的也就隻有一些山水和書法,並冇有什麼也忘憂的畫像。
這下眾人都有些為難了——不說在樓裡麼?難不成是院長記錯了?
問趙普和夭長天,兩位大爺都是雙手一攤——要不然你們問問那個鬼?
妖王點了點頭,「這倒是個好主意。」
眾人都瞧妖王——什麼好主意?
「既然是到鬼宅找東西,那自然是要問問鬼的。」老爺子雙手一叉腰四外打量了一番,「這會兒天還冇黑,鬼肯定不會出來的,撞鬼這種事還是要等到月黑風高……」
說完,老爺提議,「不如先打掃下?」
「哈?」
一群人看著妖王——打掃?
老爺子拍拍手,一把揪住準備溜走的醬油組,邊吩咐眾人,「趕緊的,拿上笤帚雞毛撣,咱們先大掃除一下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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