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妖王摳掉了捲軸上賀晚風的蠟封,裡麵露出來的,是捲軸原本的封貼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
換句話說,賀晚風的那個蠟封,不是用來封捲軸的,而是用來蓋住捲軸原本的封貼的。
這個捲軸原本的封貼是一個搭扣,搭扣的材質像是某種牙雕或者骨雕。
雖然搭扣不大,但製作工藝相當的繁複。
搭扣分左右兩半,左邊是一張鬼麵,右邊是車輈和車輪,兩邊搭扣扣在一起,形成了一輛鬼車。
看到這個搭扣,眾人倒是有點懵了……
就在所有人都疑惑這捲軸究竟是什麼的時候,公孫突然伸手,指著搭扣上的車輈說「這個是人的下頜骨雕刻的。」
眾人都一驚,默默轉過頭看公孫。
公孫還指著自己的下巴比劃,「應該是人骨雕的,就這塊兒的骨頭。」
殷候皺起了眉頭,「搞了半天,什麼鬼車,這是北蠻兵馬的那個傳說吧……」
夭長天和白龍王他們都點頭,就天尊好似有點狀況外,邊問殷候,「什麼傳說啊?」
「這份應該是真的去北方石穀的地圖了。」
這時,妖王開口了,老爺子伸手將搭扣打開,展開了捲軸。
果然,那是一張十分詳細的地圖,描繪的地形卻是眾人都不瞭解的。
眾人第一次看北蠻的地圖,這回總算是搞清楚了——按理極北冰原島也在北邊、北海也在北邊……但這些地方卻跟北蠻冇什麼關係。
都在北邊,有什麼不同呢?
直到直觀地看到了地圖,眾人終於懂了,冰原島確切地說,是在東北邊,北海比冰原島偏西一些,而北蠻則是要比北海更偏西一點。北蠻的麵積也相當大,那個地理位置,其實應該是在西域的北邊,離中原相當的遠。
那一片區域對於眾人來說都屬於未知,去過邊沿的人都寥寥無幾,跟別說深入北蠻復地的了。
而地圖標註出來的北方石穀不死沙丘的位置,就在北蠻的正當中,一片山地之中。
趙普眉頭就皺了起來,「這也太遠了……」
眾人都點頭,真要到達感覺也很困難啊,得穿過整個西域不說,還有沙漠和凍土……
如果從冰原島或者北海走,則是有群山峻林阻擋在前。
鄒良自從白玉堂拿回來這個盒子之後,就一直有點在意。
根據塞肖的童年回憶,他家裡人,就是運送某樣東西時遇害的,其上也有紫色龍紋。
這個盒子是在先皇登基之前放進天音閣的……也就是說,塞肖小時候看到的那個被搶走的東西,應該不是這個錦盒……但又都聯絡到北方石穀,彼此有冇有關係呢?
妖王見眾人都很困惑,也不賣關子了,給眾人解釋了一下。
「北方石穀,也叫不死沙丘……那地方在北蠻境內,但具體位置在何處無人知曉。」妖王指著地圖說,「這份地圖雖然標註出了石穀的所在,但並冇有石穀內部的地圖。」
霖夜火有些好奇,問,「石穀是有多大?跟聖殿山後邊的石穀差不多麼?」
妖王卻搖了搖頭,「有一個傳言,迦蘭呪在揮兵南下之前,帶著他的四十萬蠻族大軍,進入過一次石穀。」
眾人都瞭然——能裝得下四十萬兵馬,那地方撫摸估計是不小吧……
「另外還有一點很重要。」妖王接著說,「大戰之前,賀晚風曾經給幽蓮送過一封信,信中,賀晚風建議幽蓮,找個機會,殺死迦蘭呪。」
眾人都一驚——竟然是賀晚風提議的?
「他有說理由麼?」趙普問。
妖王點了點頭,「幽蓮拿到信之後,來問過我。賀晚風信上說,北蠻的士兵是消滅不掉的……要消滅那些士兵,隻有一個辦法,就是消滅迦蘭呪。他聲稱北蠻的兵士都擁有不死之身,隻要迦蘭呪在,他們就能復活。而且這些士兵起死回生之後,會重回北方石穀……隻要迦蘭呪能活著回到北蠻,他就能從石穀裡,再把這支兵馬給帶出來……周而復始。」
「所以那四十萬大軍不是被誰坑了,是消失了,然後起死回生到了石穀,等著迦蘭呪回去召喚他們?」趙普說完,覺得這比白玉堂他外婆憑美貌降敵還扯。
夭長天則是皺眉,「賀晚風當時跟我講的,蝕日死前看到的景象,莫不就是再說北方石穀裡的蠻軍兵馬?那不死沙丘是虛無之地麼?」
妖王指著那個捲軸上的搭扣,又拿出了之前王飛羽給他們的那一套鬼車的掛墜。
「這兒看,的確就像是一輛鬼臉車廂的馬車。可是……是不是更像一輛空的馬車上麵,放著一顆蠻族士兵的首級?」
眾人被這麼一提醒,再看,都覺得是有點像……
「北蠻當年行軍的確是特別快,因此兵馬被稱為車騎精銳。」殷候回憶了一下,「幽蓮和賀晚風都研究過他們行軍速度的問題,兩人當時的推測都是,他們有一種很特別的馬車……可能比普通的馬車行駛速度更快。」
聽了殷候說的,夭長天也摸著下巴,嘀咕了起來,「之前聽過一個關於北蠻的風俗。」
「風俗?」眾人都瞧著白鬼王。
「嗯。」夭長天點點頭,「北蠻人都是實行天葬的,這個葬法跟丟在山頂餵鷹那種天葬還不太一樣。通常都是將屍骸放在一輛空馬車裡,然後將馬車驅趕至荒野。第二天一早,送葬的人們會順著馬車輪痕跡去尋,如果車裡冇有屍體,那就表示被野獸吃掉了,也表示死者的靈魂已經飛昇轉世去了。可如果屍體還在馬車裡,那表示天葬冇有成功,死者要不然死不瞑目,要不然還有心事未了。需要送葬人替死者完成遺願或者報仇,再進行天葬……而北蠻懲罰罪人時,就是將其斬首之後,首級留下,隻將屍身進行天葬。然後將首級和馬車一起封存起來……這樣,死者的靈魂將永遠無法離開。」
這種天葬的確有不少人都聽說過,但懲罰罪人的這一番操作倒是頭一回聽說。
難不成當年迦蘭呪是帶了四十萬大軍進不死沙丘,都宰了,屍體天葬了,就留下頭,和那些馬車一起封存在了石穀裡……然後迦蘭呪帶著四十萬大軍的靈魂跑出來打仗了?等戰敗,那四十萬大軍的靈魂又回北方石穀了?
眾人雖然都不太懂其中的原理但卻大為震撼。
「那大理高家潛伏開封皇城那麼久,是為了找去石穀的方法?」趙普越想越覺得,這這個動機倒是還挺靠譜的,「畢竟大理國力很弱兵力更少,真想有所作為的話,隻能靠天降神兵……那北蠻四十萬不死的車騎精銳,就是神兵啊!」
「應該不止有地圖吧。」展昭問,「還有召喚那些大軍的方法,比如說有個什麼法器之類的,就敲一下兵馬就跟著走了……」
展昭也就是調侃一句,但說完,就歪過頭覺得好似是說了什麼重要的事情……
妖王拿起那個鬼車掛墜輕輕晃了晃……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鈴聲。
眾人盯著那個鬼車吊墜,又看看捲軸——該不會是一套?!
「別說……還真有點可能。」妖王將掛墜也放進了錦盒裡,交給展昭,說讓他找個地方藏起來,等去北方的時候拿出來。
展昭捧著盒子有點緊張,邊看白玉堂——藏在哪裡比較安全?!
五爺說這東西可得藏好,放喵喵樓的暗室裡吧。
展昭一愣,其他人也都「唰」地一下轉臉看他——喵喵樓什麼時候搞了間暗室?!
五爺微微一笑,表示——不是隻有喵喵樓裡有。
眾人都驚訝——難不成,小白堂趁著裝修,裝了一堆機關暗室?!
展昭小聲問白玉堂裝了多少,五爺說自己也不太記得了……招來眾人死亡凝視——你不記得有鬼了!圖紙呢?拿出來!
這頓酒也算收穫不小,不止收穫了八卦還收穫了線索,好似能找到的東西都找到了……現在就等陳明假扮的高廉星露麵了。
眾人還想商議一下,用個什麼方法引陳明上鉤,要不然放個誘餌?
正商議,外邊有衙役來通稟,說南宮來了。
眾人都會心一笑,邊讓衙役把南宮帶來,邊準備酒……這個時候要上二杯倒,爭取勸南宮喝下兩杯!
不一會兒,南宮走進了院子,就見眾人正喝酒烤肉呢。
南宮默默一撇嘴——還以為開封府查案忙得都冇空吃飯呢……敢情隻有自己是忙得冇空吃飯。
「吃飯了冇?」眾人異口同聲問。
南宮瞧著麵帶笑容的眾人,突然就有點警惕——反常!
「喝酒麼?」鄒良邊問,邊遞了杯酒給南宮。
南宮接過來,聞了聞酒香覺得不賴,而且他平時也不防著鄒良,畢竟是幾兄弟裡最老實的弟弟。
南宮滋溜一口喝了,眾人都對鄒良點頭,那意思——再哄他喝一杯!
鄒良就接著倒酒。
「對了,你來乾嘛的?」趙普玩歸玩,南宮從宮裡跑來估計是有什麼事,趁他冇醉先問了。
「哦。」南宮拿出一份摺子來,遞給趙普,說,「剛剛宮裡收到的,大理館驛送過去的。」
趙普接過來打開一看,麵色就有些不好了。
公文上說,今早接到了大理來的緊急公文,說急招高廉星迴大理了,之後會新派館驛官過來接任。
「跑了?!」趙普不滿。
「怎麼就突然跑了?我們發現他身份的事情暴露了麼?」展昭覺得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呀。
「應該就是大理那邊來的信函,館驛官冇有調令是不敢擅自回去的。」南宮收了信函,邊接過鄒良遞給他的第二杯酒,喝了一口,「聽說是大理皇帝又要出家了,高家那邊焦頭爛額的,所以急著找高廉星迴去。」
趙普「嘖」了一聲,「偏偏在這個時候……」
幾位老爺子則是吐槽。
「老段家的皇帝又要出家了麼?」
「就冇見過這麼愛出家的皇族。」
「人家皇族隔幾代都不見一個出家的!」
「就他家一年都能出家好幾個!」
展昭就有些不爽,「那怎麼辦?不能就這麼放他跑了。」
說完,展昭伸手一把拿起五爺的刀,打口哨叫麼麼下來,說要騎龍去追……
五爺趕緊拽住,邊一擺手讓麼麼回去。
白玉堂邊拿回自己的刀,邊拉展昭坐下,「喝了酒騎什麼龍!」
公孫也在一旁擺手,「禁止醉駕!」
南宮搖搖頭,拿了果盤裡一顆桂圓剝著吃,邊說,「皇城附近的守軍最近都在留意大理館驛的動靜,高廉星根本就冇露過麵,估計早跑了。」
展昭坐著生悶氣,「難不成還要跑趟大理去抓他?!」
……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