遼皇耶律宗真在追擊的過程中,仍舊保持著警惕。
斥候依舊散佈在四周,探查著訊息,以防漢人有其他的名堂。
耶律宗真甚至故意壓在隊伍中間,以防不測。
但他的很多安排,註定是無用的。
但賈誠的佈置在冰河下,還弄了整整三裡的河麵。
很快,在遼人隊伍密密麻麻地走過去後,包括耶律宗真在內,基本上全部踏入陷阱中。
這時,賈誠讓躲在岸邊的幾個士兵,見情況紛紛點燃了引線。
冰河上。
耶律宗真突然停了下來,對蕭遠山詢說道:“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?”
他突然感覺到一些不妙,卻不知道這種感覺出自哪裡?
畢竟這裡也不見賈誠和其他漢人的影子。
前麵也有斥候也沒有發現什麼危險。
“有沒有可能是水下?”
蕭遠山的聽覺比較靈敏,很快發現水下有些不對勁的地方。
現在才反應過來,已經有點晚了。
“砰!”
“砰~”
隨著幾聲炸裂的聲響,耶律宗真和蕭遠山的眼前出現了很多白色的霧氣。
當即,周圍都是慌亂的聲音。
有馬驚擾後的嘶鳴,有士兵本能地在躲避。
還沒等人做出反應,冰麵碎裂的聲音開始響起。
耶律宗真左顧右盼,想要知道發生了點什麼,但剛剛站定的他,隻是肉眼可見地發現冰麵上出現了裂縫。
“走!”
耶律宗真哪怕再遲鈍,也知道冰麵上不可以呆了。
他下令讓周圍的士兵快點離開。
一步慢、步步慢,下令又晚了。
士兵身上都穿著鎧甲,冰麵上人又多。
在冰麵碎裂後,壓根就承受不住人,包括耶律宗真在內,所有人紛紛像下餃子一樣,掉進了水裡。
由於大部分人身上穿著鎧甲,連掙紮都做不到,就開始往下沉。
哪怕能掙紮的,由於冬天水溫冰冷,水裡的人不一會兒身上就涼透了。
可以想想,活下來也會是難事。
蕭遠山的反應很快。
他看著耶律宗真開始往水裡下侵,就一手提住了對方鎧甲,腳踏冰棱快速靠近了岸邊,把人給救了下來。
在回到岸邊後,把人放下。
蕭遠山在岸邊後,更清楚的看見水裡的慘狀。
還有一部分抱住了冰塊,才浮在水麵上。
更多長的人,頭入水後就已經不再出現了。
蕭遠山此刻也來不及多想,隻能想著把多救一個是一個。
為此,踩著碎冰開始一個個地往岸邊提人。
這個行為怎麼看上去都有些徒勞。
畢竟水裡的人真的太多,他能救下來的人太少了。
哪怕人救了出來,那些士兵身上的鎧甲上也很快開始結冰,整個人也在瑟瑟發抖,如果不進一步的升火,這些士兵也很容易凍死。
耶律宗真看著蕭遠山救人,眼神無比茫然。
他想不通,怎麼局麵就變成了這個樣子。
到底是什麼讓冰麵突然裂開的?
當時,水裡真的好像有什麼怪物吐了一口氣,然後就碎了。
是鬼神的力量嗎?
耶律宗真想起來從耶律重元隊伍裡,逃回來的哪些逃兵,幾乎每個人都在說山神發怒了。
難道這時水神的力量。
不可能!
絕對不可能!
耶律宗真臉在這一刻都紅了,他著實有些憤怒,局麵無法掌控的憤怒。
當然,他看著蕭遠山開始救人,終究是恢復了一些理智。
耶律宗真在瞧見一些人想辦法地掙脫了鎧甲,開始往岸上遊泳的時候,知道這是一個解決辦法。
耶律宗真在岸邊吼著開始下令。
“脫掉鎧甲,爬到岸上來!”
“到了岸上不要停,布陣跑動起來,活動起來。”
耶律宗真想著先把人救下來再說。
然而,遠處好像有馬蹄聲響了起來,蕭遠山聽見了馬蹄的聲音後,臉色一變。
這個時候的敵人,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,如果繼續救人的話,遼皇說不定有被俘虜的風險。
“陛下,我們快點逃跑吧!”
蕭遠山看了一眼水裡的人,咬了咬牙說道。
他已經沒有了救人的想法了。
誰能想到,這一次出征竟然會出現這麼多的意外。
甚至都想不清楚,為什麼一聲炸響後,這些冰麵會紛紛碎掉?
耶律宗真聽見這個建議,一臉糾結。
走還是不走?
走了以後,十五萬在水裡的士兵就徹底失去了主心骨,真的一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。
不走的話,他好像也很難把這些人救下來。
自己還還會被俘虜,性命不保。
並且帶兵損失這麼大,他哪怕身為皇帝,回到遼國後,處境也不會好到哪裡去。
畢竟這是莫大的責任。
現在還有解決局麵的想法嗎?
耶律宗真頭腦紛亂,猶如亂麻。
甚至,一滴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,不知道是為那些士兵悲傷,還在感慨自己坎坷的命運。
……
與此同時。
賈誠掙帶著隊伍,開始靠近落水的遼軍。
他壓根就沒有帶隊伍走太遠,離開營地的目的,隻是讓耶律宗真來追。
隻要對方追了,那就是進入陷阱沒跑了。
事實證明,這個計劃是成功的。
剛才他遠遠的看著一支兵馬齊整的隊伍,齊齊陷入水中,是無比的舒爽。
這代表遼軍至此土崩瓦解,自己終於沒有威脅了。
而不少文臣和勛貴,在察覺冰河上的動靜後,紛紛來到武帝梁寧邊賀喜。
他們說水神出力了。
說這是祥瑞,天不敗梁國。
當然,武帝梁寧不會相信這些話。
要信的話早就信了。
反而是賈誠這邊,從一開始聊天中說到河這個字開始,就好像胸有成竹一般。
莫非這就是賈誠藏的一手?
武帝梁寧的心中,有著無數的疑惑。
同一時間。
太監馬寶和丞相梁惠的目光,也不斷的注視在了賈誠的身上。
這個年輕人,感覺比老年人還要深邃,一點都看不懂。
至少能引發出這個動靜,壓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此刻。
一行人已經來岸邊。
看著水裡掙紮的契丹士兵,大家都一臉放鬆。
經此一戰,遼人應該沒有了反抗的心思。
武帝梁寧的馬在最前麵,有賈誠護衛著,他看著十萬多追兵,一瞬間全部陷入掙紮,心中頓時豪氣叢生。
“大丈夫的當時如此!”
這句話一出來,太監馬寶就笑著說道:“是極!”
賈誠帶著武帝梁寧打仗,算是完全把他們舒服了。
一次十萬多人被雪埋了。
一次十萬多人,直接掉進水裡,估計也很難產生威脅了。
“讓我們去看看遼皇如何了!”
隨即,武帝梁寧想著見見那遼國的皇帝,畢竟之前被追得這麼辛苦,現在應該反過來了。
有賈誠在身邊,他不知道為何有著十足的安全感。
“是!”
賈誠拍馬答應,他也想看看遼皇怎麼樣了?
按照計劃,他應該也落進水裡了纔是,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和耶律重元一樣倒黴,直接死了。